发现自己生了怪病,脸上和身上的皮肤到处开始长出一块一块的脓疮,奇痒无比,甚至开始大片大片地腐烂,流出恶臭无比的黑黄色脓水。
就连那些男囚犯们都恶心得不愿意再碰她,但她已经根本不觉得这有半点值得庆幸的地方,她连看都不敢看面目全非的自己,生怕一看之下就会彻底疯掉。
她这时才知道,痛苦是永远没有止境的,她认为已经是最糟糕的时候,其实才只不过是个开头而已。
这时候,已经到了苦役犯们出发的时间。狱卒们把他们从牢房里赶出来,带上沉重的枷锁镣铐,列队离开京都。
她虽然样子看过去惨不忍睹,但还能够走动。狱卒们不想碰到全身溃烂的她,就用铁叉和木棍把她从牢房里驱赶了出来,拴上锁链,像赶一条狗一样赶到队伍里去。
出京都城门的时候,下着小雪,有很多苦役犯的亲人在城门外面为他们送行。她低着头,用乱蓬蓬的头发挡住脸,生怕被认识她的人看到她现在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但是,有一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起头,一瞬间没认出来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俊美公子是谁,看了半天,才恍惚而不敢置信地想起来,这竟然是杨昕。
杨昕撑着一把二十四骨素面油纸伞,披着一身竹青色羽缎风毛斗篷,静静地站在雪中。
他瘦得跟以前判若两人,尽管两个多月的时间太短,还没有达到标准身材,但披着宽大的斗篷,也看不大出来。
那一张面容却是几乎已经恢复了当年倾倒京都无数少女的颜值。墨眉如画,星眸如海,五官犹如鬼手天工精雕细琢而成,肌肤比刚刚飘落下来的新雪还要纯白剔透几分。
他执伞站在漫天落雪之中,背后是京都城外莽莽苍苍铺展开去的水墨色群山,夹着细雪雨滴的微风,给他飘扬起来的长发沾上钻石般闪烁的光芒,风采翩然卓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