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没下人住的地儿,这间房一直空着无用。”裴恕说道。
陈滢“唔”了一声,四下环视,复又快步行至窗边,将窗屉子完全拉开,转向裴恕一笑:“阿恕,请你把门儿也拉开、帘子挂起来,再多拿几盏灯过来照亮。另外,还请拿四张高凳来,把尸体架高些,以便我进行尸检。”
裴恕此前曾言,钱天降的身体表面并无明显伤痕。换言之,若这是一起凶杀案,则凶手作案手法必定十分隐蔽,肉眼较难分辨,而明亮的光线、良好的尸体呈现,或许便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裴恕当即应下,迅速吩咐下去,不多时,房间里已是布置一新,十来支明烛分列于三张高几,将尸身照得纤毫毕现。
陈滢戴上手套、口罩,踱至尸体前,掀开白布。
钱天降苍白泛灰的脸,出现在了灯光下。
“他多大了?”陈滢端他两眼,轻声问道,并以手指按压皮肤表面的尸斑,仔细观察尸斑反应。
按压后的尸斑,局部有一些褪色。这是标准的扩散期尸斑,表明钱天降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二小时。
“按照录册记载,他今年四十九岁。”裴恕道,往旁行了几句,注意不去遮挡光线。
陈滢点了点头,从尸体的头部开始,逐次进行尸检。
正如裴恕此前所言,尸体的致命伤位于颈颅之间,陈滢通过指压、摸骨等方式推定,该伤势或为颅底骨折、或为颈椎压缩性骨折、或为颅底间歇性骨折。
这三者皆是坠落亡最常见的损伤,通常发生在头部着地的情形下,且伤势危重,以现代医学亦极难救治。
钱天降若是醉酒中坠井,形成这样的伤势是说得通的。
而除此外,尸体上肢并无明显抵抗伤,指甲缝中亦无皮肤碎屑、血迹、毛发组织等,唯手背有一处轻微擦伤,其上还沾着几许细微的绿色,像是苔痕或草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