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让事情得以明晰。
陈滢敛眸不语,心中想的却是,怪道裴恕去而复返,可能他自己还未意识到,对于此案,他其实是存疑的,否则也不会请她来帮忙。
“济南府也有仵作,只我信不过这里的人。且老钱其人,我也不希望教旁人知晓。”裴恕又道,低沉的语声,有着十二月寒冬的冷意。
“这是当然的。”陈滢道。
钱天降乃是一支奇兵,知情者自是越少越好,而山东却是康王老巢,很难说是否还藏着钉子,小心些总不为过。
“除了从井中将尸首捞出来外,尸首并没有做其他搬动。”裴恕此时又道,似在向陈滢汇报案情:“那枯井左近我也叫人拿绳子拦住了,钱天降的住处也已封存,几名证人分开看押,又派了一小队亲兵守紧门户。”
言至此处,他转眸看向陈滢,高大的身体微倾着,语声低柔,几乎不像发自他口中:“阿滢,我这样处置,你看可好?”
陈滢骤然抬头,心下万分讶异。
这样虚心求教的小侯爷,委实罕见。
她凝视着他,而他亦正看她,眸光极郑重、极认真。
近看来,他的瞳孔是剔透的茶褐色,干干净净地,比琥珀的颜色更浅,隐约泛出金子般的光泽。
陈滢得承认,褪去了一身的匪气、煞气与痞气,裴恕此刻的神情,与他的样貌,竟是意外地合衬。
她忍不住想,若不曾遭逢大变、不曾亲人尽亡,以裴恕的本性,他可能会长成一个很单纯的人。
然而,这想法也只维系了一秒,裴恕的半边眉毛,便挑了起来。
一瞬间,陈滢熟悉的那个小侯爷,又回来了。
“除此之外,那酒水我也命人交予军医验看,如今尚无定论。”醇酒般的声线,滑过陈滢的耳畔。
陈滢遂颔首:“这样安排很妥当,如果我是阿恕,我也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