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陈大姑娘这桩婚事,却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她道,怅怅的一声,尾音落在东风里,渐不可闻。
陈滢一下子抬起头。
郭婉亦正自望她,明丽娇媚的杏眼中,一派平静。
春风微寒,拂过她的裙裾,一幕碧水起微澜,再转至陈滢裙角时,便又如晨雾轻霭,似梦似幻。
二人的视线胶着片刻,陈滢启唇问:“是你吗?”
陈漌被诱入松鹤院、郭媛中毒、彩绢自裁……这一切,是你做的么?
这是陈滢问话的全部。
她相信,郭婉能听懂。
郭婉于是一笑。
她确实听懂了。
看着眼前那张艳丽的脸,陈滢的心情,一如这扑面而来的风。
虽寒凉,却平静。
她从不曾回避过这个问题。
这也是久存她心中的一个疑问。
从很早以前她就怀疑,这宗投毒案从头到尾,皆是郭婉手笔,而怀疑的理由亦只有一个:
郭婉是唯一受益者。
或者不如说,郭婉的动机,是所有嫌疑人中最充分的;而案件发生的时机,与郭婉进京的时间,亦存在一定的因果关系,由不得陈滢不去注意到她。
这宗投毒案,有着极为浓重的报复意味,其布局之耗繁、思维之缜密、手段之阴毒,与康王余孽简单粗暴的政治刺杀,大相径庭。
也正因如此,陈滢从不曾将投毒案与刺杀案混为一谈,然元嘉帝并三法司官员,却已将两案并案处置。
陈滢对此,未置可否。
郭媛并不无辜。
陈滢很希望她受到法律的制裁,为她此前的诸般罪行,付出代价。
然而,这也并不代表陈滢支持以罪治罪,更不代表她认同有些人为了报复,便夺走无辜者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