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姑娘每天拉弓习射、又骑马练字、还要跑步好几圈儿呢,这点子路,累什么哪?”
被个丫鬟抢白了,裴恕也不恼,眼睛只停在陈滢的脸上,殷殷地:“要不我陪你去罢,雨大了点儿,别淋坏了你。”
越说越不像了,寻真眼睛一鼓,叉腰就要说话。
裴恕不给她开口机会,飞快地道:“我知道阿滢身子骨儿强健,但是这伞很重,我怕你的丫鬟拿不动,还得我来才成。”
寻真险些气得倒仰。
这又是要抢她头等丫鬟的活计么?
且一把伞而已,再重也重不到哪里去?永成侯府又非荒郊野外,人家可是有抄手游廊的好不好?
陈滢笑看着他们,正欲说话,眼角余光中,忽尔嵌进一抹青衫。
她怔了怔。
裴恕立时察觉,回头望去,便望进一双温和清润的眸中。
“父亲?!”陈滢当先唤一声,蹲身行礼:“女儿给父亲请安。”
垂首时,一双玄青木屐正停在眼前,恰是陈劭惯穿的。
陈滢心下不是不吃惊的。
陈劭怎么来了?
“我想着会碰见你,果然的,你还未走。”陈劭抚一抚袖。
是那件半旧的青衫,修竹藏在角落,三两丛,纤长的叶片,当年或是深翠的,在时光里老去了颜色,精神头却还在,枝**拔不屈。苍绿的绦子围在腰上,松松挽个结,悬一管青玉雕镂的墨盒儿,半开的盒盖儿,里头玉作深黛色,像墨水将倾。
“为父也是为了案子来的。”陈劭又道,眼风闲闲,扫向女儿身旁高挺的身影,拱拱手,才发现有人般,温朗地一笑:“小侯爷也在呢。”
裴恕还执着伞,伞面儿依旧倾去另一侧,身子却笔直起来,陈滢眼前的天空,越发高阔,视线所及,青衫在前、玄袍在侧,中间隔一角苍莽的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