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纸钱漫天,哀乐嘶嘶。
出金光门后,再骑马引领队伍至距离西城十五里外的铁槛寺。
入祖坟下葬……
……
“唉!”
荣国府荣庆堂内,贾母一脸哀容,长长一叹。
因为邢夫人居长,所以王夫人、李纨、王熙凤等人都去为她送殡。
堂上只留下史家两位夫人和薛姨妈、王子腾夫人作陪贾母。
保龄侯夫人朱氏今日格外热络,见贾母唉声叹气,忙劝道:“老祖宗,您可千万保重身子啊!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死去的着想。您到底是长辈,若因他们而不受用,他们也担待不起。再者,逝去的也就逝去了,生者总还要过日子不是?您想想宝玉,想想那么些孙子孙女儿,您要不受用,他们可要担心您呐!别说他们,连您那侄儿,昨晚大半夜的还叮嘱我,今儿好好来服侍老祖宗,不能让您难过了去。”
贾母闻言,面色稍稍和缓,看了朱氏一眼,道:“鼐儿半夜里不睡觉,和你叮嘱服侍我?他倒有这份孝心!”
朱氏似没听出贾母的嘲笑,也没理忠靖侯夫人赵氏、王子腾夫人李氏等人的奚落眼神,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您那大侄儿也不光是如此。唉,他如今也不好过……”
贾母一听就腻味,不过到底关心娘家侄儿,问道:“他好好的一个侯爷,有什么不好过的?”
朱氏道:“之前不是就在闹新法要收田税吗?幸好出了这么些事……”
话没说完,就见贾母和忠靖侯夫人赵氏都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看过来。
就算贾母和赵氏再不关心再不懂外面的事,也知道什么话是万万说不得的,一时间恨不能将这个蠢妇掐死!
新法为何耽搁下来?不就是因为三个皇子暴毙吗?
到了朱氏嘴里竟是幸好出了这么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