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显然是笃定方晨不会拜郑凭风为师。
纵然他有些酒意上头,可他的人依然十分的清醒,所以他说的这句话一如往常的笃定,却又带着一丝嘲讽,仿若在说郑凭风不自量力。
郑凭风眉眼间有无奈浮起,他看着这个比他小十多岁,心志却坚定许多的人,倒入嘴中的酒都仿佛带上了涩然的滋味,最后他问道:“为什么要我教,你自己不是更好?”
“未必。”长离回道,他眼中的悠远一下子收了回来,就好像从天边回到了眼前。
“何意?”望着眼前这个一下子多了一些生气的人,郑凭风再次问道。
他这人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死人模样,能够显露出一些生气来倒也算不错。
多年相处,他早已将长离视为老友,更何况他也是看着长离长大的人,看着他从一个灵秀天成的小儿,变为了一个俊秀内敛的少年人,最后为了名震江南的方氏家主,他可谓是一眼见证。
一方面他将长离当做晚辈看待,一方面又将他当做对手看待,这两种复杂的感觉交织起来,让他陷入了一种复杂的心境。他即为长离如此出世而感叹,又为他如此出世而遗憾。
所以他再次问了一句:“你不是一向觉得我什么都比不过你吗?怎么今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长离施施然的回道:“最起码你有一点胜过我。”
“什么?”郑凭风问道。
“败也欣然的本领。”
酒杯中的酒倾洒了出来,满眼无奈的郑凭风将酒杯放下:“你还真是不饶人。”
败也欣然的本领,不就是说他心态好,屡败屡战?不就是说他自己一直处在‘胜’的地位,从来没体会过‘败’的心境?从这一点来说,长离确实不如他。
他也不忙着擦拭自己衣襟上的酒渍,而是带着调侃的说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