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孺子笑道:“当讲。”
赵若素先拱手后说话,“陛下常在军中,就以此为喻吧:陛下是要独挡一面的大将,还是指哪打哪的猛将?”
“朕要独当一面的大将。”
“纸上谈兵者可为大将否?”
韩孺子略一犹豫,“不可,先要试之以千人,指挥得当,再授之万人、十万人,表现出色者,方可为大将。”
韩孺子已经明白赵若素的意思,不等他开口,继续道:“事有万一,总有些人不拘小节,若以千人试之,乏善可陈,非得多给兵将,才能显出他的才华。这种人不多,但是会有。”
韩孺子想到的是邓粹,但是没有提他的名字,邓粹的成功常有运气成分,要看他在西域做得怎么样,才能做出最后评判。
赵若素沉吟片刻,“陛下说得有道理,可微臣还是想多说一句:左察御史专管京官,陛下破格任命,只怕会引起诸多猜疑。微臣建议,不如将瞿祭酒与冯举对调,瞿祭酒监察京外之官,既是锻炼,也是考察,冯举为左,至少可以稳定大臣之心。”
韩孺子未置可否,赵若素再不多言,躬身告退。
夜色渐深,韩孺子却无睡意,帝王之术如在深水之下舞剑,负重增加了,速度却大幅减慢,两者实难兼得,仅仅是在朝中安插两位重臣,就得以月计算。
想了一会,他也就释然了,祖父武帝执政数十年,前期尚且要受外戚与大臣掣肘,直到晚年才能横行无忌,何况他这个登基不久的年轻皇帝?
他不缺时间,缺的是可用之人,韩孺子更担心另一件事:自己天天在倦侯府和皇宫之间奔波,还有没有机会像从前一样发掘人才?朝廷讲究论资排辈,不知埋没了多少人,或者要等多久才能让人才显露出来?
孟娥悄悄走进屋,收拾了一下桌面,站在皇帝身后。
韩孺子过一会才注意到她,而且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