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朕要与王坚火单独交谈。”
谁都没动,王坚火身材高大,两臂修长有力,就算身手一般,也能轻松制伏皇帝,刚刚领到腐刑,更有动手的可能,众人都不敢将两人单独留下。
“退下。”韩孺子重复道。
张有才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被皇帝的目光逼退,一个字也没敢说,带头退出帐篷,四名侍卫退得最慢,到了帐篷门口还在频频回望。
“平身。”韩孺子说。
一直跪在地上的王坚火站起来,平静地看着皇帝。
“宝玺从何而来?”
“受人所托,却不知此人是谁,草民只见到宝玺与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物归原主’,草民不是原主,陛下才是。”王坚火顿了一下,“所以陛下一开始就已赢得赌局,草民胆大妄为,拖延数日才归还宝玺,故意生出事端,罪有应得,甘心受罚。”
孟娥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才带着宝玺一路东行,最后在洛阳将宝玺托付给丑王。
韩孺子越发困惑。
“你又是怎么将宝玺送到侍卫帐篷里的?”
“草民自知罪重,甘受任何刑罚,唯独不敢出卖朋友。”
韩孺子笑了一声,“你的罪的确很重,重到只是腐刑也不足以赎罪——你想当官吗?”
王坚火呆住了。
“有一种官,比腐刑更痛苦,比死刑更决绝,那就是打破规则敢做事的官。”韩孺子看着王坚火,心里没底,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阁下以侠名自诩,无名者托付宝玺,你一定物归原主,昔日仇人求助,你不惜己命也要出面帮忙,如今天下坏乱,民不聊生,百姓盼望一位有为之官如同久旱之地乞求及时雨,阁下可敢担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