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踅进来,翻了翻厚厚一摞的簿册,说道:“老家伙这是将孙子辈要用的钱都捞足啦。”
“你不该来这里。”韩孺子说,楚军虽然有不少问题,但营中军法还是很严格的,任何人不得在各营之间随意通行,勋贵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可以胡作非为,却也不敢进入其它营地。
东海王笑道:“谁让我是你弟弟呢,你当上中护军,我就算是你的第一幕僚。”
韩孺子指着几案上的酒肉,“吃饭了吗?”
东海王瞥了一眼,不感兴趣,而是问道:“你考虑好了?”
“没有,现在事情多,到了马邑城再说。”
“事情多?哈哈,你知道你算什么吗?堂堂倦侯给韩星当管家呢。”
“嗯……当管家也能学到不少东西,这与运送军中粮草是一样的。”
“嘿,你看得真开。”东海王和大多数勋贵子弟一样,宁可无所事事,也绝不屈就无权之官,“韩星是个老滑头,任命你当中护军,表面上是信任,也是一种防范,以你的身份,想向朝廷递送奏章千难万难。”
韩星受贿太多,已到了必须加以掩饰的地步。
韩孺子听出东海王话中有话,“你觉得我没法向朝廷请命,所以不能带勋贵营去碎铁城?”
东海王不肯回答,笑道:“勋贵营也归你管,不要厚此薄彼,待会去看看吧,大家也给你准备了一些礼物。”
不等韩孺子发问,东海王已经转身离去。
直到傍晚时分,韩孺子才回到勋贵营,这里也有一座军帐,在一片争奢斗侈的华丽帐篷当中极不起眼,大小将官十几人,却都不管事,交上名册,就退到一边,仔细研究自己的靴子。
礼物甚至没有送到韩孺子的私人帐篷,直接堆在了军帐里,主簿等人详细记下了清单,许多条目后面还有送礼人自己加注的内容,有人恭喜,有人攀交情,有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