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熬不过接下来的混乱,宁可让你远离帝位,你自己怎么想?”
“我相信母亲。”韩孺子说。
“王美人觉得你还有机会重新称帝,但我要告诉你,这不可能,我与崔家无论谁胜谁负,都不会让一名废帝重新登基。”
“我并无奢求。”
太后慵懒地挥挥手,表示皇帝可以退下了。
韩孺子转身要走,又停下来,“我能提几个问题吗?”
太后点下头。
“景耀到底是谁的人?”
“你就要退位了,还关心这种事?”
“心里有疑惑,憋得慌。”
太后不屑地冷笑一声,“景耀当然是我的人,他以中司监之职掌管宝玺,在太监的权势上已经到顶了,投靠皇太妃还能得到什么好处?知道皇太妃的阴谋之后,他一直想通知我,却被左吉隔绝在外,只好虚与委蛇,宰相殷无害能逃出勤政殿,以及官兵能进宫,他都有功劳。”
“如此说来,我送剑出宫倒是多此一举了。”
“那倒不是,景耀忠于我,可他不敢轻举妄动,再等下去,逆贼很可能真会动手杀我。”
“罗焕章真是个奇怪的人。”在所有谋逆者当中,韩孺子对这位国史师傅最感不可理解,“一会要造反,一会又投降,一会说杀死太后和皇帝也没用,外面的大臣会立刻选立新帝,一会又阻止谋逆者动手杀人,说是不想天下大乱。”
太后向杨奉点下头,让他给皇帝解释。
杨奉此前不在宫内,对罗焕章却十分了解,躬身道:“罗焕章乃天下名儒,自以为在替天下苍生请命,没有人比他的立场更坚定,遗憾的是眼高手低。这种人开始时斗志昂扬,一旦发现事情与预料得不一样,又会大失所望,对他来说,事情要么一举而成,要么甘心认命,没有别的选择。一举而成的时候,弑君在他看来只是小乱,于事无补;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