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守墓。

司礼监值房没任何问题，朱伦那里见了周楠还是那副害羞模样，说不两句话拱手送客，让人猜不出他心的打算。其实也不用多想，他肯定是跟着朱希忠陪裕王系一条道走到黑的。

至于张居正，每次周楠到那里去看史江来没有，老张拖着他探讨半天学问，搞得周大人心气浮躁，偏生又不好发作。

天一点天黑下去，黄锦还在家养病，估计是不会来西苑。而且，算派人去请，皇帝昏迷的消息即将大行的消息岂不是这么泄露出去了。

周楠心苦涩，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口禁不住喃喃道：“陛下啊陛下，你不要这么沉睡不醒啊！你老人家这么睡着，我可怎么是好？我是一个小小的翰林侍讲，如何担负得起这个责任，陛下你好歹清醒片刻，把相爷们都传进来下道圣旨啊！圣旨一下，大家的心安稳了。”

正说着话，周楠突然感到自己放在榻边的手被人碰了碰。他定睛看去，看到嘉靖的手指正放在自己的手背。

眼前，嘉靖的眼睑轻轻颤动，然后缓缓地睁开：“有劳了。”

周楠又惊又喜：“陛下你醒过来了，臣说天子乃是有德高人，那是要长生不老的。”

嘉靖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他苦笑着低声道：“长生不老，长生不老嘿。从古到今，多少帝王求仙问道，又有谁最后与天地同寿？朕在昏过去多少天了？”

周楠：“回陛下的话，已经五日了。”

“五天，都五天了，朕怎么感觉好象只是一瞬。看来，是真的不成了，说不好这已经是最后时候了。”

周楠心更乱，既惧且痛：“陛下是陆地神仙，肯定会没事的，养几日好。”他仔细端详着嘉靖的面庞，却见那张脸竟带着一丝红润，眼光也渐渐有了神采。

周大人身子一震，立即知道，这是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