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也不坐,那么规矩地站在周楠面前。
周楠:“陈矩,有事吗?”
陈矩:“方才听了先生的课,学生深受启发。不过,陈矩发现先生言有不尽之意,特来请教。”
周楠:“你说。”
陈矩:“先生说,我朝所征收来的赋税一年少似一年,那是因为民间隐匿了大量的人口和土地。要想增加国家财赋税收入,开源节流更重要。先生还说,钱是挣出来的,而不是节约出来的,让学生大受启发。不过,学生想请教,以往那些人口和土地都被谁隐匿了?”
这不是废话吗,自然是地方缙绅,世家大族,周楠心暗想,这事是能拿出来说的吗:“这个为师不清楚了,须待调查研究。没有调查研究,没有发言权。”
突然,陈矩低低地笑起来:“先生是知道的,我朝有功名的人是不用纳税当差的。普通人一旦了举,有人送田送房子,甚至卖身为奴,为的是逃避国家的徭役赋税。于是,本该进入国库的税银成了士人的私产。对了,先生也是读书人,自然要为自身利益考量。先生,你说学生说得对不对?”
周楠还是笑而不答,心继续暗想:废话一个人可以背叛自己的家庭,但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己的阶级。这个革士绅命的事情,天生该你们这种无儿无女无产业的太监来干。我周大人周大老爷可不想成为天下知识分子阶级和地主阶级的公敌,可不想和张居正一样死了还被人从土里刨出来。
陈矩语气铿锵起来:“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士不可以不弘大刚强而有毅力,因为他责任重大,道路遥远。把实现仁作为自己的责任,难道还不重大吗?奋斗终身,死而后已,先生在学生心目如同古之大贤。可真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却没有担负,你太让学生失望了!”
说到这里,陈矩眼睛里全是热泪。
这是偶像的崩塌吗?周楠一阵无语,这陈公公相貌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