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压低声音:“禀恩相,查到严党私募的军饷了。!”
“什么,现在何处,怎么查到的?”徐阶失声低呼。
周楠:“现在银船已经被下官扣在通州码头了,也许此刻严阁老已经知道此事,得尽快处置。下官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赶回京城。邹云卿已经在写弹劾严嵩的折子,并联络御史言官。”
他详细地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完,徐阶面露狂喜之色,他知道自己等待多年的机会终于到了。
进一步,是宰执天下。
往日严嵩好象是横亘在自己身前的一条大河,如今却已变成涓涓细流。
一尺之水,纵身可过。
“干得漂亮!”徐阶咬牙露出峥嵘:“回去告诉云卿,让他放手去做,御史言官们会站在他那边的。不过……”
他突然犹豫了一下,陷入沉思。
周楠心叫苦,这老儿又要优柔寡断了。
龟相隐忍的时间实在太久,都隐忍成怂货了。
为了师公,为了阿九,得再烧一把火。
周楠:“可是担心陛下那边。”
被周楠看破心思,徐阶迟疑了一下,才敞开地说:“陛下看起来刚强,铁面无情。其实老夫看得明白,他却是个念旧的。关键时刻若是再放过严阁老,老夫岂不是打蛇不成,却受反噬?”
严嵩在位十多年,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事,可每次都被他逮住机会将局面翻转过来,狠狠报复政敌。
这个万一,徐阶承受不起。
周楠突然低笑起来:“恩相自认已经揣摩透了陛下心思,下官却不以为然。”
见他如此无礼,徐阶面带不悦:“怎么说?”
周楠:“恩相这是当局者迷,反不如我们旁观者看得明白。万岁念旧是不假,可别忘记了,陛下还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