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在谈作的时候说过,章的作法有两种:一种是加法,一种是减法。
周楠今天用的是减法。
一反平日里的飞扬跳脱,这场考试他却是分外的老实。
从进得考场的那一刻起,徐养大的目光落到周楠身。
见周楠愁眉紧锁,通常是写一行字停下来思索半天,然后叹一口气,提笔将刚写的句子抹了。
转眼,他的草稿纸变得乱七八糟。
“这厮原来也没什么才气,方才还说要拿头名,好大口气!”徐养大心冷笑:“也对,姓周的如果章真作得好,早举人进士做官去了。又何必自甘堕落,由杂流出身。”
读书科举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欺老不欺少。
人年少的时候,心底单纯,思维活跃,学习起知识来也快。等到一定年纪,俗务缠身,也没多少读书的心思。再加在科场连连失利,心气却是堕了,越考也糟。
“这厮要完,哈哈,这水准,也配和我斗?”徐养大心痛快:“今日本公子要让你彻底退出科场,绝了你这个念头。”
不过,他转念一想。姓周的科举本不成,输了大不了继续回去做他的官。本公子如果输了岂不是要前程尽毁,又如何向家里人交代?
本公子是玉器,却偏偏要和周楠这个瓦片斗,这好象不太公平。
亏了,亏了。
这么一想,徐养大紧张起来,手心全是汗水,竟滑溜溜地握不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