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考场了。急忙伸出手去,和车夫一道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将两匹健马拉住。
他跳下马去,将一个倒在地的书生扶起来,低声赔礼:“不好意思,可伤着了?”
那书生大约十六七岁,生得倒是相貌堂堂。
十六七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书生见周楠虽然穿着草绿色的官袍,知道他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原来,按说周楠来参加这场考试以的是秀才身份,穿官服过来甚为不妥。不过他这两日连番肉搏,体力和精神耗费过度,昨夜属于睡糊涂了。
手下的人也不晓事,直接给周大老爷套官袍塞进了马车。
京城别的不多,是官儿多。七品以下的杂流官在地方或许威风八面,可在这四九城屁都不是。
小书生估计在当地士林也有些声望,明朝人又有刷声望的传统。见周楠这个小官儿冲撞了读书人,心顿时一动,决定好好整治一下这个落到自己手的官员,显示存在感。
只要一闹大,让段提学知道自己的名字,等下进考场,学政官考虑到政治影响,能不放自己过关吗?否则,未免有包庇官场同僚,沆瀣一气,打击报复得罪官府的生员的嫌疑。
妙,此计大妙。
顿时,小书生做勃然大怒状,指着周楠骂道:“好个狗官,不知道贡院今日的纶才大典吗?竟纵马冲撞,瞎了眼吗?”
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加试,又不是秋闱和进士科,犯得提升到纶才大典的程度吗,纲线也不你这种玩法?
今天早也是晦气,接连被人骂狗官,周楠心气恼。这事自己有错在先,错了得认。便忍住气,一拱手:“是我的错,若是伤了朋友,该得多少汤药算在我头,又大家都是读书人,又何必恶语伤人。”
不过是一桩轻微交通事故,肇事者要想妥善解决,不外是赔礼和赔钱。好好跟受害方说话,放低姿态,达成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