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也可以欣慰了,他们为自己的孩子找到了最好的乘凉大树与避风港湾。
至此,薛绍与裴行俭之间的隔阂也就完全不存在了。
二人叙谈多时,从古今文史到大唐时政,从军务兵法到琴棋书画,时而激昂慷慨时而笑语生欢,一老一少都同有相见恨晚之感。
裴行俭的学识之渊博,令薛绍非常的惊叹。世人只知道他是一位吏治能臣与常胜儒帅,知道他书法出众、精通天文熟识地理,识奇门遁甲之术懂阴阳相面之学,却不知他在击剑、箭术、曲艺、鉴赏甚至厨艺方面,都有极深的造诣。除此之外,他曾在西域经营多年,对于异邦诸胡的文化与历史了如指掌。他会说吐蕃、突厥各族的很多种方言,读得懂天竺的原版佛经,弹得来波斯的箜篌竖琴,甚至他还指点过自己的夫人如何跳好胡旋柘枝舞,如何吟唱大唐江南的民谣!
有的人,生来就注定不平凡。他的一生经历积累下来,本身就是一座民族文化与人类智慧的宝库。他的消亡与离去,注定会是文化与智慧的损失,甚至可以说是一场灾难——儒将之雄裴行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裴公,如果我到了你这样的年龄,能有你一半的才华与成就,此生也就不算枉活了!”薛绍如此对裴行俭说道。
裴行俭只是笑一笑,“薛子当为天下雄,岂能以老夫一介落魄穷儒为标尺?”
薛绍笑着摸了摸额头,“看来我已是臭名昭著了。”
裴行俭哈哈的笑,“敢在天下文宗的面前如此放肆,老夫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何字?”
“爽!”
薛绍既惊奇又好笑,“裴公也说——爽?”
裴行俭笑道:“大丈夫行于世,但求一个快爽!只是活得越久,身上背负的枷锁与桎梏就越多。活到老裴这般年纪,就只能把自己关在这龟壳一般的破敝院宅之中,不敢见天日了。夫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