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争执本身就很难说清到底谁更占理一些,从战略战术的角度来说,双方的要求都自有其合理性——薛万彻以下抗上固然有不是处,然则他所坚持的也不能说不对,毕竟丸都之敌不少,尽管都是被唐军打怕了的,可万一要是真袭了薛万彻的后路,薛部几个月来所打下的诸多城池军寨势必又要得而复失,从此意义来说,薛万彻不肯前去凤城会师自是不能说不对,而从李勣的命令来看,也有着其合理性,无他,凤城确实是个战略要点,一旦拿下,回头再去横扫鸭绿江西岸各城也确实不算难,问题是就算薛万彻前去会师,也未见得一准便能攻下高句丽重兵把守的凤城,如此一来,胜负可就有些难料了去了。
“嗯……,那依卿看来,若是不有所更易,今冬之前可有尽陷鸭绿江西岸诸城之可能?”
太宗打了大半辈子的仗,自然不会不清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之所在,只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此际一听陈子明这般说法,也自觉得此际确实不宜强行干预前线之战事,只是又不免担心战事进展不顺的话,会影响到明春的亲征,故而,犹豫了片刻之后,虽是倾向于采纳陈子明的提议,可到底还是不太放心,这便紧着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话,若是丸都与凤城皆陷,则原定之计划当可无碍,若有一城未下,则恐难矣。”
早在接到前线军报之际,陈子明便已推断出了此战的最终结果其实并不甚乐观,只是这话显然是不能明着说的,他也只能是给出了个大体的判断。
“嗯,朕知道了,卿等可还有甚要说的么?”
太宗的思路其实与陈子明并无太大的不同,所差的只在对结果的认定上,很显然,太宗明显要远比陈子明乐观上许多,虽尚不曾有所表态,可原本紧绷着的脸色却已是就此放缓了下来。
“一切听凭陛下圣裁,臣等别无异议。”
众宰辅们都是人精,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