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此刻好像和天地间的这种低沉的基调融为了一体。

李琳轻轻抿了抿嘴唇，说：“也许会吧，可能你产生这样的疑惑的同时，那个人，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垂下眼帘，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不妥之处。

“算了，回去吧，好像真的快下雨了呢。”李琳抬起眼，看到兰擎手插在口袋里经过她身边，他的嘴角好像还带着一丝笑意，显得柔和而令人想要亲近，让她下意识地想要揉揉眼睛，然后再狠狠掐自己一把确认这并不是在做梦。

林白在躺在病房里的第三天睁开了眼睛，其实在手术之后的三个小时她就已经恢复了意识，可是她不愿意醒过来。

她在不断地自我催眠，以为如果不睁开眼睛的话，就不用去面对现实的残酷，假如不睁开眼睛的话，那个小小的生命，就好像还存在于她的身体里一样，在这之前，她好像都已经感受到了他的生命力。

她睁开眼睛，看到封迟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正看着窗外，脸庞看起来有些消瘦，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

在她刚刚知道自己怀孕了之后，就不止一次地想过，也许这个孩子会长得非常像他，那样也不错啊。

好像感受到了她静静的目光，他回过头，满是血丝的憔悴的眼睛里的带着一丝惊喜，清了清喉咙，发出一声模糊而嘶哑的声音来，“你醒啦？！”随即，握住她的手。

她呆呆地看了他几秒，然后用力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把头侧过一边去，眼角的眼泪顺着脸颊在白色的床单上印成一朵小小的水花。

“林白，对不起，这次都是我不好……你骂我两句，好不好？要不等你好起来你打我两下……以后……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他再一次握起她的手，那么用力，像是用尽生命全部的力量来抓住她一样。

这一次她并没有抽出手，而是任由自己的手躺在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