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残阳,斜坠于汴梁城头。
半边天空都被阳光点染,晚霞似火。另半边天空,却被滚滚浓烟熏成了漆黑一片。乍眼望去,谁也不知道失火的到底是天庭还是人间。
东南西北所有大门小门全部闭锁,街道上,除了盔甲鲜明的护圣军兵卒之外,不见任何行人。偶尔有战马从街道中央风驰电掣而过,兵卒们便齐齐将目光转过去,目光盯紧正在滴血的马鞍。年青的脸上,写满了怜悯与迷茫。
马鞍下,正在滴血的,是一颗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有的属于白发苍苍老者,有的属于尚未成年的幼儿,还有的,则属于娇艳欲滴的美女和妇人。如今,他们都有了同样一个称谓,乱党余孽!不分男女老幼,捉到之后一概格杀,将头颅送往皇城门口由三司使郭允明亲自验明正身。
又有几匹战马如飞而过,这一次,马背上除了骑手之外,不光有人头,还驮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汉。花白的头发像干草一样披散于胸前,朱红色的官袍被刀子割得到处都是窟窿。
每一处窟窿下,都有殷红色皮肉像婴儿嘴巴一样翻卷而出。殷红色的血浆,则顺着窟窿的边缘淌出来,走一路淌一路,淅淅沥沥。即便伤得如此重,那个老汉居然还没有陷入昏迷。只要积蓄起一丁点儿力气,就会猛地将头抬起来,张开嘴巴仰天发问:“朝堂暗伏武士,都城血流漂杵。刘暠,这就是你当初想看到的么?你儿子长大了,在宣政殿里把史弘肇和杨邠的脑袋亲手割了下来,把中书省和枢密院的官员杀得人头滚滚,刘暠,这便是你想要的么?。如今,再也没人能篡夺你刘氏江山了!你可满意了?你可满意了?”
“闭嘴!闭嘴!”负责押送老汉与人头的禁卫头目怒不可遏,举起马鞭,劈头盖脸就是一通乱抽,“老匹夫,死到临头,居然还想着蛊惑人心。再不闭嘴,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老者的双腿被绳子与马鞍捆在了一起,双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