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觉得自己趁着两国开战之机乱抢地盘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郑子明闻听,本能地就想出言反驳。然而搜肠刮肚,却始终找不到一句恰当的话,只能叹息着摇头。
首先,拥有守土之责的节度使们降得降,逃得逃,没向大举入寇的辽军发一箭一矢。而呼延琮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兵逆流而上,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替前者出头。其次,呼延琮身为刘汉国的将军,替国家收复旧土,乃天经地义。即便有抢地盘的嫌疑,也是从辽军手里抢,不会胡乱对河北各地的汉军发起攻击。最后,谁地盘大,谁手里兵多,谁就封茅裂土,此乃晚唐以来的传统。边塞上的各路诸侯,包括杨重贵的父亲杨信,都是用同样的手段获封节度使。呼延琮现在不过是想借鉴一下前辈们旧例,谁也无法指摘。
“叹什么气?这年头,怎么可能老给别人添麻烦。自己不努力,靠墙墙倒,靠山山塌!”敏感地察觉到郑子明叹息声里的异常味道,呼延琮把两只牛铃铛大眼一瞪,义正词严的质问。“你不会这辈子就想靠着郭大官人吧?他可是原本姓柴,那枢密副使郭威,可是还有自己的亲生儿子。更何况,汴梁那边早有消息传出来,小皇帝跟五顾命之间势同水火……”
“现在哪有空说这些!辽兵已经打到我家门口了!”郑子明听得心中一抽,迅速转头扫视四周。
呼延琮所说的情况,他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然而具体该如何应对,他却至今还没拿定主意。并且他自问跟呼延琮的交情,也远没到可以一同谋划将来的地步。眼下说得越多,日后所面临的麻烦也许就越大。
“正因为辽兵打到了你家门口,才好跟你说这些!”呼延琮却仿佛根本不知道什么言深交浅,挥了下蒲扇般的大手,继续低声嚷嚷,“不用看,我刚才看过,你手下的人都很懂规矩,不会靠咱俩太近。至于我手下,他们跟不会偷听,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