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
“嗤——”“嗤——”“嗤——”
新一轮空气撕裂声响了起来,人群中又溅起两股凄厉的血光。这一轮,床子弩比上一轮准确了许多,至少将四名跑动中的幽州兵卒送入了地狱。然而,其余黑豹营将士却对近在咫尺的死亡视而不见,继续大声高呼,迈动双腿向前推进。
没有准头!谁被射中就活该谁倒霉!冲在最前头也未必会成为床子弩的狙杀目标,跑得最慢,却未必不惨遭横死。既然如此,靠前一些和拖后一些,又有什么差别?况且指挥使大人都在最前面亲自高擎着认旗,按照军律,在他被射死之前,任何率先逃回去的人,都会立刻被督战队拿下,推倒阵前斩首示众!
“跟着我,向前,继续向前!”指挥使康延陵单手擎着认旗,像只大马猴般窜来跳去,从不在同一个位置多做停留。
这是他以往于生死边缘打滚儿,才摸索出来的经验,轻易不会透漏给任何人。无论是床子弩还是强弓,想射中目标都需要准头儿。而无任何规律跳动的身体,会令绝大部分射手把握不住瞄准机会。至于那些万里挑一的神射手,倘若真正有的话,绝不会被埋没一波乡勇中间。
“跟上,跟上康将军!”
“散开,各队之间散开,不要靠得太近!”
“距离,前后也要保持五尺远的距离。弩杆也最多五尺长!”
……
队伍中的都头、十将们,将康延陵的作为看在眼里,一个个大受鼓舞。心中的慌乱渐渐被勇气所压制,嘴里发出来的命令,也越来越切实可行。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众幽州军兵卒,呐喊着,踉跄前推。不停地有人被积雪滑倒,不停地有人从积雪中爬起来跟上队伍。无论跟乡勇作战,还是跟中原的正规军作战,他们以往都胜多败少。所以虽然一时处于单方面挨打状态,自家心中必胜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