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尖上的血,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在寒风中落成一道道猩红色的斜线。
“吱——”“吱——”连续两记短笛声响。
枪锋前刺,回收,回收,前刺。红烟弥漫,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四排幽州军、连带着第五、第六两排同时崩溃。来不及逃走者,被枪锋从背后刺中,倒地惨死。反应相对迅捷者,挥舞着短刀,狼奔豸突。
幽州军的后方,就是契丹辅兵和打草谷。
在滴着血的枪锋前,他们不比幽州同伙更有勇气。
“阿巴亥,阿巴亥……”还没等乡勇们的长枪刺到近前,大部分契丹辅兵和打草谷,已经转身逃走,任凭负责督战的十将们如何砍杀,都绝不肯站在原地等死。
也有极少数辅兵和打草谷,总共加起来也不够二十个,被天空中飘飘荡荡的红雾,给逼出了几分血勇。挥舞起拴东西用的皮索,扛粮食用的担子,还有切肉用的短刀,叫喊着逆流而上。
他们不是正兵。
他们或者因为犯罪,后者因为出身于被征服的部族,只能给正兵做牛做马。只有极少数幸运儿,在经历过多次战斗之后,才能有机会补入正兵行列,同时忘记自己原来的族群,被彻底当作一个契丹人。
他们今天逃走,估计也难免一死。
他们早就受够了,所以,还不如死个痛快。
他们操着不同的语言,挥舞着不同兵器,彼此间既不排成队形,也不互相照应。如同飞蛾般,朝着枪阵扑去,三三两两,毫不犹豫。
他们这样做的后果,也正如扑火的飞蛾,转眼间,就尽数倒下。从开始到结束,都未能影响火光分毫。
“别管他们,整理队形,整理队形,朝着那些取兵器的家伙,继续推进!”郑子明吐出嘴中的短笛,大声做出调整。
没想到敌军崩溃得如此之快,他多少有些措手不及。而众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