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吹在人身上透骨地凉。
耶律亦舍的两只眼睛里,却有大股的火焰在向外冒。
耻辱,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他必须将那四个南人抓住碎尸万段方能洗雪!否则,一旦他下午对着这伙骗子卑躬屈膝的模样被传扬开去,别说是在精锐的皮室军里,整个契丹,恐怕他都没有地方立足。
“呼哧,呼哧,呼哧……”他身后的二十名亲兵,也个个怒火中烧。鼻孔里呼出来的粗气被夜风一吹,立刻凝集成雾,在火把下看去,就像十只被点着了的干草垛。
他们都是跟耶律亦舍从一个小部落里走出来的,彼此之间的利益早已牢牢绑在了一起。如果耶律亦舍丢了官,他们即便勉强留在军中,也会重新变成普通兵卒。冲锋在前,领赏在后。无论待遇、地位和上战场时所承担的风险大小,都跟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整个队伍中,唯一肚子里未曾存着一团火的,只有老太监冯思安。相反,因为又累又饿的缘故,他现在无比的后悔,不该偷偷跑出来提醒耶律亦舍,下午的客人当中有一位,长得与做郑王时的石重贵,依稀有几分相像。这下好了,耶律亦舍彻底发了疯,非要当天就将对方抓回来验明正身。而他,恐怕没等如愿被赦免南归,就得活活累死在“捉拿要犯”的路上!
“启禀将军,这,这座山其实没多大。即便,即便是从东侧绕行,顶多,顶多也只绕出五六十里!!”趁着一次给海东青和战马补充体力的时候,老太监爬到耶律亦舍身边,喘息着提醒。
不比中原,辽东的昼夜温差甚大,越是在山里头,寒气越是销魂蚀骨。所以,他宁愿选择绕路,也不希望继续被逼着穿山越岭。反正只要明天太阳一出来,海东青就能重新飞上天空。“要犯们”连夜拉开的那点儿距离,根本躲不开海东青的眼睛和翅膀。
“怎么,你舍不得你家少主了?”耶律亦舍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