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断无资格置喙。然而作为河东子弟,有几句话,晚辈这些日子却如鲠在喉。”韩重赟笑了笑,身上的甲胄被摇曳的烛光照耀,亮得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星,“诸位皆认为二皇子货真价实,可万一有人手里握着确凿证据,足以证明那人不是二皇子,诸位将如何应对?挟天子以令诸侯固然省事儿,可万一所天子是个假货,我河东岂不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届时,诸位还能像今天杀晚辈一样,让天下群雄皆鸦雀无声么?”
“嘭!”仿佛当胸被人射了一记冷箭,刘知远的身体晃了几晃,缓缓坐回了胡床。
自打听闻有可能找到了二皇子以来,他几乎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如何利用二皇子石延宝的身份,压服其他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如何以二皇子为傀儡,执掌天下权柄,然后一步步地将石家江山,转移到刘家。跟杨邠、王章、苏逢吉等亲信谋臣商量时,所有计划,也都是围绕着“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唯一的核心而制定。却从没仔细想过,一旦诸侯手里有宁彦章不是二皇子的确凿证据,并利用其为把柄,对河东军群起而讨之,大伙将要如何去应对?
的确,眼下河东的实力天下无双,除了契丹人之外,无论对上哪个节度使,都可以轻松将其拿下。但如果群雄联手而战,最后被灭掉的,却必然是河东。先前也许群雄还找不到联手的理由,河东军可以合纵连横,拉一批打一批,然后挨个收拾他们。若是河东汉军辅佐一个假皇帝登上大位,群雄还需要再找联手的理由么?
“你,你小子危言耸听!”
“你,你小子胡说。大人的事情,你,你一个小孩子瞎搀和什么?”
......
非但刘知远一个人如遭重击,大殿内凡是心思稍微仔细一些的文臣武将,刹那间也个个额头见汗。
大伙原来所想,过于简单,过于取巧,过于一厢情愿了。如今被一个小小后生晚辈拿手指头轻轻一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