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和所有居民都很熟络,他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顺手就拿着地上的黏土开始做活,一边干一边仿佛聊家常一般,笑呵呵又道:“你这种小哥,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百姓,虽然你穿着布衣粗衫,但是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老朽也算见过官的人,但是当官的似乎都没你这样出彩……”
他说着再次看了韩跃一眼,微微摇头道:“可惜,可惜了,原本以为卢娘能有个好归宿,可惜小哥你不是个普通人。”
韩跃笑了,笑得很是平和。
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学着老者那般拿起一团黏土揉搓,他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指着一堆黏土道:“做这个,应该是烧造陶器的器胎吧,这属于传承的手艺,为什么收入如此低廉?”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名叫卢娘的女人,沉声又道:“刚才听卢大嫂提起,说是一天才能赚的两文,这简直是毫无血性的剥削,光是卖材料都不止这个价吧。”
卢娘黯然一叹,对此不置可否。
反而老者摇了摇头,郑重道:“小哥勿要这么说,此事其实并不剥削,黏土不要钱,出城随便挖,井水同样不要钱,使把子力气挑回来就是,咱们也不用开窑口买木炭,只要把黏土制作成器胎就有人收。一天两文,一个月就是六十文,努力干上一年,多少也能攒个一贯两贯……”
说着伸手一指卢娘,感慨又道:“比如这个丫头,祖祖辈辈都是做器胎的,虽然穷困潦倒,但也没有饿死。”
“可她,可她……”韩跃张了张口,但是最终没有把话说完。
老者呵呵一笑,浑不在意道:“可她做了暗门子是吧,这有什么好避讳的?老汉不妨跟你直说,这座坊市里有不少丫头都这样,但是没人会在背后乱嚼舌根,反而对这些丫头很是敬佩。”
韩跃心中一动,道:“因为她们收养孤儿。”
“对,因为她们收养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