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以生存在天地间,有别于其他动物的生存之本。如果一个人连“我”都不知道是谁,和畜生也没啥区别了。这个最最重要的东西,在铜锁的心中,开始坍塌。这比摧毁他的肉体更加可怕。
走出“天真大药房”,铜锁拍拍我的肩:“老罗,到此止步吧,你能陪我一路到这里,我已经很感谢了,剩下的事我要好好整理思绪,想想从哪下手。我的时间不多,满打满算两个月。或许,我们这么一别……”
我赶紧道:“你别说这些丧气话。”
铜锁脸如死灰,叹口气,踉踉跄跄而去。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秦丹站在我旁边说:“让他去吧,他有权力选择自己最后一段日子应该怎么做。”
回到家之后,我一直放心不下铜锁,可想到分别时他决绝的眼神,我也只好作罢。我把情况在电话里和解铃说了,解铃就说知道了,整的神秘莫测。我问他身体怎么样,解铃说话的声音已经不沙哑了,淡淡地说没事,养几天就回去,到时候再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半个月过去了。铜锁没下落,打电话也不接,就像是人间蒸发。而解铃压根就没回家,在医院养了一个礼拜就出院了,去哪不知道,也是下落不明。不过解南华回来了,请我吃了一顿饭,他告诉我解铃呆不住,伤势略好了好,又接任务走了。
我十分感兴趣,还有人给他下任务,忙问是什么任务。解南华笑笑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一天天过去,眼瞅着要过年了,我也没心思出去找工作,掐着手指头算日子,该回老家蟠桃村过年了。
这天我正在睡懒觉,手机响了,迷迷糊糊接通之后,居然是铜锁打来的。
电话信号不太好,背景声音十分嘈杂,像是风声。铜锁扯着嗓子说话:“罗稻,能听见吗?”
“听见了,你在哪呢?”我问。
“我在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