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听到汪孚林那重重一声咳嗽,小北这才丢下手中一卷话本。见碧竹和阿衡已经把汪孚林那些累赘的衣袍挂在一旁衣架子上,随即知情识趣地行礼退了出去,她这才笑吟吟地说:“规矩是坐床不能下地的,可不是我偷懒。你在外头应酬了这么久,怎么就让他们出去了,不再吃点东西垫肚子?”
“要是等你想起来提醒我,我就成饿死鬼了。”汪孚林干脆踢掉鞋子赤脚站在地上,随即上前在楠木垂花柱拔步床前地坪上一坐,这才头也不回地说,“从前程乃轩那家伙成婚的时候,对我倒苦水说希望妻子长命百岁,他绝对不想再结一次婚了,现在我也想这么说,实在折腾人!”
小北想起程乃轩口口声声叫弟妹的那一次,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她促狭地伸出手去,摘下了汪孚林束发的簪子,见其发髻仍然凝而不散,她顿时皱了皱鼻子说:“你这头发上也不知道上了多少头油,腻死了!”
“身上也被那左一层右一层的衣服逼得全都是汗!”汪孚林突然站起身来,转头说道,“要不我先洗个澡去,你等我一会儿!”
小北还来不及反对,就只见汪孚林风风火火直接出去了。想到之前在新房里等人的时候,阿衡告诉自己说,老宅翻修之后,汪孚林特意在家里设了浴室,虽说刚刚她因为要坐床没法去体验,可关上壁门,她还是在床前地坪摆了浴桶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把那些脂粉头油以及一身燥汗都给洗了个干净。想到汪孚林刚刚那一身酒味汗臭确实熏人,她也就干脆躺倒了下来,目光却扫见了被压在几本话本下的那卷春宫图。
苏夫人倒是没给她这个,反而详详细细口述了一遍,闹得她大红脸。这东西反而是大伯母叶大太太送的,还神神秘秘暗示说什么价值千金,真以为她是村妇了。想当初生父胡宗宪还在世的时候,这种东西书房里到处都是,被她翻出来的时候,胡宗宪还信口胡诌说什么是正经画册,分明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