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虎背熊腰的沈应奎身上,心中忍不住暗自嘀咕,倘若这家伙是邵芳的儿子而不是女婿,朝中那两位想要赶尽杀绝还差不多,毕竟一看便是江湖强人。然而,等见其随汪孚林一块长揖不跪,他顿时就有些愕然了。
“沈兄是常州府学生。”汪孚林替沈应奎介绍了一下,见张佳胤得知人家是秀才,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他就轻轻咳嗽了一声,“沈兄的经史文章还是很扎实的,否则也不会跻身府学。我和他虽是之前在丹阳邵家盘桓时才认识的,却因为他为人豪爽仗义,一见如故。得知邵芳和我之间那点过节,沈兄就和邵芳大吵一架,翁婿俩割袍断义,他一气之下拂袖而去回了武进,是我这次特意去告诉了他,他才知道此事,于是就和我同路过来了。”
“学生是晚辈,不好非议岳父的不是,只求张巡抚能够让我收敛他的遗体,送回丹阳安葬。”
张佳胤听到沈应奎如此说,想着邵芳人都死了,没必要卡着这种正当要求,当即点了点头应道:“也罢,此事本部院就答应了你。只是你既然是生员,就该明了是非,日后熟读圣贤书为上,须知你岳父交接匪类,煽风点火,妖言惑众,可谓是死有余辜……”
这种当高官的人本来就喜欢说教,更何况沈应奎是邵芳的女婿,等闲来说冷遇苛待甚至斥责都是不足为奇,如今只得训诫,沈应奎知道这已经是因为人家看在汪孚林同行的份上了。因此,哪怕心里压着再多的情绪,他也只能默不做声地听着。等到张佳胤终于告一段落,他瞥见一旁汪孚林也显然长舒一口气的样子,自己明明心情沉重,此刻却又有一种莫名轻松的感觉。
然而,就在汪孚林已经知机提出告退,他也准备跟着走人的时候,外间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张巡抚,听说邵芳的女婿来了?”
随着这句话,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官员进了屋子,却是常镇道冯玉平。他眼神阴沉地扫了一眼沈应奎,突然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