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吐露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之后,顿时引来了一片哗然。原来,这些本都是淮北盐商!
须知两淮行盐,淮南八单,淮北四单,所谓的单也就是每年正额盐引在官府掣验时的计算单位。而所谓的掣验,指的是盐商在相应的盐场买盐之后,一定要运到淮安和扬州,先在巡检司开单列明先后顺序,然后送巡盐御史批答,总共十二张单子。在最终掣验数量之前,这些盐一律要放在固定的堆栈。所以,淮北淮南的盐商一般南北为界,井水不犯河水,可这次几个淮北的盐商竟然到了淮南来,要说没企图,谁敢信?
汪道旻神采飞扬,面对各种疑问甚至质问,他便毫不讳言地说:“淮北淮南向来各自为政,但既然是同属一位巡盐御史,合则力强,今天大家在新安会馆会商大计,这几位特意从淮安赶了过来,正是大家消除隔阂的好机会。想来各位都知道,自从湖广的蘅州、永州改行海北盐,江西赣州、南安、吉安改行广东盐,咱们引以为豪的淮盐在各地的份额一直都在被蚕食挤占,当此之际,与其内斗,还不如一致对外!”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正好跟着父亲从休息的屋子出来的程乃轩满脸没好气,见程老爷不做声,他忍不住又低声问道,“爹,这家伙吃里扒外,引来晋商和江右商帮还不够,又把那些淮安盐商给招来,你怎么就不拆穿他的嘴脸?”
程老爷斜睨了独子一眼,见程乃轩立刻不做声了,他便淡淡地说道:“淮安那些盐商还不是和扬州这些人一样,同样是晋商、江右以及咱们新安平分秋色。就算听了汪道旻的挑唆跳出来的那些晋商和江右商人心里不痛快,但何尝没有打着靠这些淮北盐商冲锋陷阵和我打擂台的打算?你应该学学孚林,他不动声色办成了好大的事情不说,还打听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看到汪孚林站在程老爷的右侧,这会儿正笑眯眯对自己眨眼睛,程乃轩不禁恨得牙痒痒的。这家伙话只对老爹说,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