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脸上非常不以为然。她还依稀记得父亲和那些徽商打交道的一些经历,其中有愉快的,但也有很多不愉快的。就拿这些粮商来说,之前和汪孚林打过好几次交道,每次都大败亏输,现在就真的折腰臣服了?果然,下一刻,她就听到外间汪孚林笑了一声。
“大家可以放心,日后若再有类似消息,我会大大方方通知大家,前提是,咱们彼此之间要有足够的信任。而为了这样的信任,咱们大家有必要商量出一个章程来。”汪孚林说着就看了看程乃轩,笑容可掬地说,“现在,请歙县巨商程老爷的独子程大公子,给各位念一下米业行会的公约草案。”
“会长一任三年,期满之后,由行会会员推举。身为本会会员,有义务情报互通。当值会长每月出一份公报,汇总南直隶苏州府常州府松江府以及浙江杭州府等大府的近期米价。同时,预估今年夏秋两季麦米收成,粮食市场价格波动情况。至于季报,则是要把湖广、江西以及南直隶其他粮食产区的米价也同样计算在内。再有就是年报……”
接下来那一番商谈,完完全全就只是程乃轩一个人说,别的人只有听的份。之前只选了个会长,象征性地给了叶青龙一个理事长,其他的约束性条款什么都没有。此时此刻汪孚林拿出了这样东西来,吃一堑长一智的粮商们自然要好好斟酌,询问,商量。里间的小北听着程乃轩照章宣读,口中迸出来一个个自己根本没听说过的新鲜名词,从月报、季报、年报,再到什么堆栈,什么远期交易,她忍不住朝何心隐投去了疑惑的一睹。
何心隐何尝不知道小北的疑问,可他自己半辈子读书讲课,对于商业也不能说一窍不通,可此时听懂了大概,到后头涉及到期货的早期概念时,他就不由得沉思了起来。以他的阅历和见识,此时此刻能够得出的结论只有四个字——所图甚大!区区一个只在徽州府的米业行会,何至于要牵涉到这么多东西,打探这么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