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杰隐约看见,汪孚林先下马,继而又扶着金宝下马,躬身长揖相送。想到自己这岁考第一站的种种波折,他忍不住摇了摇头,第一次觉得自己之前坚持要深究到底不知是错是对。昨天事情过后,他就已经体悟到,这件事背后固然是汪孚林父子被人陷害,可那是涉及到歙县话语权的角力,他实在不该贸贸然涉足进去。可相比汪尚宣大难当头对至亲的弃若敝屣,不论如何,汪小秀才终究要显得可爱一些。
尤其是今天这送行时送上的另一个破题。
汪孚林真心诚意地维持着作揖的架势足足许久,这才直起腰来,拍了拍旁边的金宝,又把马牵了过来。等到扶着金宝上了马,他自己也跨坐上去,抖了抖缰绳调转马头往镇安门方向回去,没走两步,他就听到前头金宝问道:“爹,如果以后我也能够当官,我要当提学大宗师那样的好官。”
面对这么一句宣言,汪孚林登时愣住了。平心而论,谢廷杰这样的官太过于刚硬了,仕途不会太顺利,可这样的人品实在值得钦佩。于是,他也不打算给金宝泄气,笑着说道,“那我等着你进士及第,督学一省的那一天!”
金宝登时瞠目结舌。他只是说有机会当官的话,要当个谢廷杰这样的好官而已,怎么就变成他也有督学一省的雄心壮志了?
回程的时候,汪孚林走的是县城新安门,这就省得和府城有可能追出来送大宗师的人迎面撞上。然而,一进新安门还没走多久,他就碰到了骑马过来的快班正役许杰和几个差役,看到是他,这位最早在松明山就和他打过交道的老快手立刻策马迎上前来问道:“小官人,见到你正好!听说大宗师启程了,我们这会儿一块去追,还来得及送行。”
“我和金宝刚送了大宗师回来。”见许杰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汪孚林就一本正经地说道,“许哥还是不要白跑一趟了,大宗师这会儿让人快马加鞭,你说不定得追上二十里,到时候兴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