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底坐穿吧!”
疯妇,不,现在应该说是金宝的母亲,那位玉娘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里又羞又气,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恐惧。她并没有听过汪孚林的名声,也不知道儿子的养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单纯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今天她才第一次见汪孚林,可对方分明是比金宝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做起事来却偏偏如此老到狠辣。她丝毫不怀疑自己倘若敢耍花招,汪孚林一定会把她送到衙门去!因为就算此时此刻,后背和双手的压迫感依旧存在,丝毫没有减轻过!
“我说……我是九月十六到的徽州府,是和我家老爷一块来的,他告诉我说,可以把金宝接回去,但前提是我必须演一场戏,必须装成疯妇演一场戏。”
说到这里,妇人生出了深深的羞耻感,停顿了好一会儿,这才低声说道:“我们在码头停了四天,我一直都没下过船,他派了两个仆妇紧紧看着我,他自己去了外头,我不知道他见了谁,也不知道他和谁谈过,我只知道那天见金宝之前,他回来过,说只要那个田婆带着金宝出现,我装疯扑上去就行了。为了逼真,最好能装得歇斯底里一点……”
“所以你就险些咬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威胁我说如果敢不听话,他就把我的儿子带回家里去,交给大妇去养……”妇人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断断续续,“他只不过是当一个物件似的买了我……他家里妻妾丫头全都有,只不过把我当成别宅妇……我已经失去过儿子一次了,不想再失去还只有一岁的另一个儿子……”
听到这里,汪孚林渐渐松开手和膝盖,随即站起身来,稍稍捋了捋前襟的褶皱。他当然知道,金宝的亲娘做这种事,也许是不得已的,也许有苦衷,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这个妇人可以早一点吐露出实情,那么也许事情会解决得更快,而不会拖到现在。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