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这次猜错了。”汪道贯这个人虽说有时候瞧着不太正经,但做事却还是靠谱的,所以跟着人进去这一路上,汪孚林没有添油加醋,只是简略地把自己从最初布局设套,到最后追回赃物以及发现老骗子的尸体等经过一一说了,末了才无奈地说,“待会儿见到二娘时,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别人还好,让她这么小年纪的人去认尸,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汪道贯本是满脸戏谑打趣,听着脸色就凝重了下来。他没有回答,而是快步拽着汪孚林往内走去。前回来了一次,这一次跟着这位汪二老爷,汪孚林就发现走的和上回见那位老姨奶奶何为时的路并不相同。果然,最终穿过一道道门洞,沿着奇怪八绕的小路又进了一道月亮门,他就只见面前豁然开朗。
这里背对山峰,却是一片开阔,一泓清泉从山涧流下,在底下的白池里溅出了一片水花。白池边是三间茅草屋,那茅草光洁如新,显然常常替换,而那毛竹一根根编织而成的墙却并非青翠色,而是带着几分黄绿,仿佛有些年头了。不远处有几畦稻田,几只散养的鸡漫步其间,悠闲地啄虫觅食,从外间那层层屋宅一下子来到这里,山野闲趣扑面而来,似乎这里的主人是个很甘于这种生活的隐逸,而不是一度巡抚一方的封疆大吏。
“大哥,双木来了。”汪道贯来到草屋前先扬声通禀,随即才开门进去。他忘了回头叫上汪孚林,自顾自来到了汪道昆身边,低声把汪孚林刚刚的话转述了一遍,末了才开口说道,“显然那五福当铺收赃绝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深陷其中,否则何至于杀人灭口?”
汪道昆却始终没说话,直到足足沉默了良久,突然发现汪孚林没进屋子来,他便用责备的目光看了一眼汪道贯。汪道贯扭头一瞧门外,见汪孚林根本就不见踪影,外头却有一阵鸡叫,他登时纳闷得很。等快步出去一瞅,发现汪孚林正在稻田那边把几只鸡撵得到处跑,他登时又好气又好笑,却鬼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