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差点好心办坏事,今天终究是反转不利局面的杀手锏!
“爹……”金宝已经哭得泪流满面,此刻抬起头来,额头赫然又是一片淤青。他一动不动盯着汪孚林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双腿,竟是干脆嚎啕大哭了起来,只想把这多年来受的委屈全都宣泄出来,“爹……爹……”
尽管从前很不习惯这么个称呼,甚至直到现在还觉得耳朵不适应,但汪孚林很清楚,从今往后,两人这父子名分就算是定下来了。算算前世的年纪,他收这么个养子勉强也不算不像话。如今金宝能够摆脱那个狠毒狡诈的兄长,而他也能够解脱被人戳脊梁骨的境地,今天这一场,可说是名副其实的双赢!而且,那至今尚未谋面的父母双亲,他今后肯定要辜负他们对儿子在科场上不断前进的殷切希望了,他就帮他们养好教好金宝当补偿吧。
八股文那玩意和他犯冲!
“别哭了。”见襕衫下摆已经被****了一大片,汪孚林便安慰小家伙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男子汉大丈夫,流汗流血不流泪。”
主位上的谢廷杰面对群情汹涌的歙县生员们,并没有立刻出声弹压,然而,因为距离的关系,他也听到了汪孚林安慰金宝的话,一时神色更加微妙。就在这时候,他看见外间一人快步进了明伦堂,赫然是自己的一个随从。此人没去理会吵嚷的生员们,径直上前禀报道:“大宗师,歙县叶县尊来了!”
从前两榜进士登科之后,第一等当然是入翰林,第二等方才是留京在六部都察院等观政,最差的才是出为一县父母官。但自从嘉靖之后,京官清苦,翰林散馆之后熬资格出头,升官慢得令人发指,油水就更别提了。反倒是出为县令的,不几年升为知府分守道分巡道比比皆是,至少家资丰厚,反倒让那些京官同僚羡慕。只不过,歙县县令叶钧耀得到这个缺亦是运气,前任县令房寰年初丁忧出缺,他上任至今不到区区四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