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把我卖给专收小儿去行乞的外乡人!爹,求求你了,留下我吧!”
汪孚林上辈子连婚都没结过,这样被一个半大孩子跪着,一声声叫爹的经历就更是第一次。父母早逝,他自己独自打拼,好容易有些成就,却又倒霉地遭遇事故,醒来之后,就突然如遇梦境一般,来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时空。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天大地大,只有自己孤寂一人。当下看着那泪流满面的小家伙,他竟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留下他吧。”
“哥!”
“小弟!”
“爹娘不在,我就是一家之主,听我的!”
面对长姐和二娘这四道全都绝不赞成的目光,小妹则在笑嘻嘻地打量着金宝,汪孚林顿时有些心虚,却不愿改口。除了怜悯,他还有别的顾虑。
幸亏父母在外,只要应付三姊妹,否则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可即便过了第一关,要是不能从叫自己爹的小家伙那想想办法,回头他恐怕只能装失忆!
“立婚书人徽州府歙县千秋里松明山汪秋,今有亲弟汪金宝,年方八岁,为因家下贫穷,饥寒无奈,是以夫妇商议,浼托中亲说合,与族叔汪孚林名下养为义男,当日接受礼银八两,一并完足,言定抚养成人,与依婚娶,终身听从使唤。”
想办法把姐妹三个支出去,这会儿半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一张字迹工整的卖养男契书,汪孚林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今天这一连串遭遇之下,他已经能够确定,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拥有了新的身份,可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契书上的定约人之一竟然也叫做汪孚林!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可坑爹的是,他对这个身份的一切记忆全无,连现在什么年代都不知道!
他揉了揉太阳穴,又看了一眼面前那垂手侍立,要多恭顺有多恭顺的金宝,他明白金宝那一声爹实在是叫得不冤。白纸黑字的契书写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