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论英雄的法则,那是:敌人死了,而我,还活着!
按常理讲,小石头作为白天的观察者应当是夜里摸营的领路人,但此时小石头的前面还有一个人,那是霍小山。
这回夜袭是黑夜不假,但却并非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天有半轮下弦月,借着那残月撒到人间的微光,小石头可以隐约看到他身前的霍小山。
小石头和所有直属营所有人一样都是非常佩服霍小山的,霍小山给人佩服的地方太多太多,这回小石头所佩服霍小山的是他身体的协调性。
同样的稀泥让所有人爬行起来气喘吁吁,但小石头感觉到那脚丫子只离自己的头顶有半米的距离的霍小山的呼吸却是悠长而均匀的。
他的动作象一条擅长在烂泥钻行的鲶鱼或者泥鳅,晃动着身体仿佛有着无尽的韧性。
小石头知道霍小山其实是可以爬得更快的,但他们直属营的头儿并没有那样做,显然他是在很轻松地与他们保持着同样的前进速度。
为了爬行的便捷与爽利,他们这二十多个人都已经把军装脱下去了,他们现在身唯一的遮羞物也只是一条裤衩儿,尽管看不到他们也知道这条裤衩儿是什么颜色的了。
人之所有为人,那是因为是在无人之时也习惯还有一件东西以遮羞。
在小石头默数着距离认定可以向日军的警戒哨发动攻击的时候,霍小山已经有先见之明般地停了下来。
小石头没有惊讶,他自打跟了霍小山打鬼子后,由于对霍小山的惊讶过多,现在他已经习惯了霍小山那足以让人惊掉下巴的一些能力了。
小石头将身体无声无息地向旁边移了移又向前爬了一个身位便与霍小山处于同一位置了。
霍小山伸左手在小石头的手心轻轻划了两道,小石头自然明白这是霍小山告诉他日军的警戒哨有两个,这和他白天所观察到的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