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自己?”
虽然他铁肯着脸,可是这句话语音听来并不十分激动。
他这样的态度,使我感到他是一个可以与之讨论问题的人,所以我也很认真地回答他:“你的权位,并非循文明的途径得来,而你不感到惭愧,反倒认为理所当然,表示你和现代文明脱节——或许你自己不觉得,但事实上你正在不断地侮辱你自己。”
我平时说话很少这样长篇大论,这时要和土王争辩,自然要把话说得完全一点。
土王冷笑:“什么叫作‘文明的途径’”?
我答得极快:“简单之至——民选就是。”
刹那之间,土王的神情古怪之极,望着我,像是望着怪物一样,摇头不已,挥了挥手,口中咕哝了几句。我虽然没有听清楚,可是在他那种不屑的表情上,完全可以知道他是在说我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不值得和我再说下去。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夏虫不可以语冰!”对夏虫来说,冰是它认知范围之外的事,它根本不知道,天地之间有一样东西叫“冰”。
就像土王那样,人类已经知道国家领袖由人民选举才最正当和文明的方法,可是那却在土王这类人的认知范围之外,所以他听了我的话才会觉得不可思议,认为荒谬绝伦。
这种话,若是他统治下的百姓提出来,当然是弥天大罪,不杀头至少也要充军!
像土王那种经由稀奇古怪,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方法,或是凭长予大刀、机枪大炮、占心为王所产生或得到权位的统治者,他佩的认知另有一套,而且由于事关他们的地位,所以他们的那一套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绝不容许有丝毫反对的声音。
和土王这类人,根本无法用文明人们思想和语言与他沟通——不论他在多少问大学内拥有多少个衔头,看起来多么现代,可是在本质上他还是一个野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