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来得实在太过突兀了,是以我们都觉得这件事,一定还有极其离奇的内幕,这种想法,我们都还不能说出具体的事实来,只是在心中感到出奇的迷惘,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冲淡了我们对他死亡的悲哀。
太平间中的气氛是极其阴森的,一个人,不论他的生前,有看多么崇高的地位,有看多么大的荣耀,但是当他躺在医院太平间的水泥台上之际,他就变得甚么也没有了,所有已死去的人,都是一样的。
我们在进了太平间之后,略停了一停,唐明原来是跟在我们身后的,这时,越过了我们,来到了水泥台,他父亲的体之前。
我们慢慢地走向前去,那几步距离,对我们来说,就像是好几哩路遥远,我们的脚步,异常沉重,这是主和死之间的距离,实在太遥远、太不可测了。
唐明等我们全都站在水泥台前时,才缓缓揭开了伍在唐月海身上的白布,使我们可以看到唐月海的脸部。
当他在那样做的时候,他是隔过头去的,而当我们看到了唐月海的脸时,也都吓了一大跳。
死人的脸,当然是不会好看到甚度地方去的,而唐月海这时的脸,尤其难看,他的口张得很大,眼睛也瞪着,已经没有了光采的眼珠,彷佛还在凝视看甚么,这是一个充满了茂恐的神情,这个神情凝止在他的脸上,他分明是在极度惊恐中死去的。
我们都一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太平间中那种异样的药水气味,使我有作呕的感觉。我想说几句话,可是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唐明看来,比我们镇定得多,他缓缓转过头,同我们望了一眼,然后,放下了白布。
我们又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荣生博士挣扎着讲出了一句话来,他是在对唐明说话,他道:“别难过,年轻人,别难过!”
唐明现出一个很古怪的神情来:“我自然难过,但是我更奇怪,我父亲怎么会突然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