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怀疑,所有的人,都是鬼而不是人,他感到无时无刻不存在的阴森气氛,感到这群人神秘鬼祟之极,可是他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一年多之中,他主要的消遣,就是看他初来时那七天七夜,讲述他自己的一生经历时,那八个白衣女人在羊皮上所作的记录,而且自己加以批注、补充,并且他也料到所有人都看不懂他的汉字草书。
他在写的时候,也肆无忌惮,可能他绝想不到一千多年之后会有人详细研究他写下的每一个字,所以他在写的时候,绝不保留,当他写到怀疑自己在鬼域之际,倒也真有令人感到鬼气森森的感染力。
又是一场小小的讨论。
白素首先道:“女主那样说,应该不难理解,沙漠中的游牧部落,很少在一个地方定居的。”
我叹了一声:“看他记述的这一切,不像是游牧部落,那些人一直是住在那……山洞中的。”白素又想了一会:“可能也一直想离去。”
我摊了摊手,没有再说什么,一千多年之前一个唐朝人想不通的问题,我们一样想不通。
裴思庆在略通天国的语言之后,他的处境并没有改善多少。又过了若干时日,在这段时间之中,他曾向女主问起过三次,有关金月亮的情形。据他自己说,一次比一次更需要勇气,而问了三次之后,连他这个长安大豪,也没有勇气再问第四次了——因为他每次问起,女主的神色就难看之至,而且一次比一次难看。“几如厉鬼夜叉”,毕竟他只是行动没有多大自由的“女主丈夫”,而且他越来越感到情形的诧异,所以他也不敢造次了。
可是,也许是由于他在这里久了,本来,如影随形,总有几个白衣女人,幽魂一样跟在他身边的,也渐渐不见了,他可以有更多的行动自由。
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那个侏儒死了。
侏儒在临死之前,传言来要见他,这看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