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九波试图再做最后努力:“谷兄,你可曾想到,他们不会允许你安抵‘妙香山’?更不会允许你将‘火云符令’交到端木子厚手中,高迎他回来接掌‘大虎头会’?”
谷唳魂神态木然:“我当然想得到,不但想得到,而且也有人给我证实过了,他们的意图我非常明白,症结在于他们的盘算是一回事,能否达成目的又是一回事,皮九彼,不是猛龙不渡江,要摆平姓谷的,还得多费点手脚才行!”
张口想说什么,皮九波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他重重抱拳,出声艰涩:“多保重,谷兄。”
谷唳魂不再回答,没有起身,甚至连目光都未曾移动;关门的声音轻轻传来,他眼角的肌肉微微抽搐,脸色更显得苍白冷硬,一股无形的杀气,再次凝聚于他幽邃的眸瞳深处。
谷唳魂知道自己被人追踪着,一直就被人追踪着,大草原上的狙击事件,皮九波的突兀出现,在在证明追踪者的经验老练,行藏隐密,消息传递异常灵活,是个一流的行家,或者,不止一个一流的行家;他尽量提高警觉,加强观察,却仍未发现追踪者的任何形迹。
此刻,他感到又被人家缀上了,虽然他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不能确定追踪者的正确方位,却能肯定有人在监视他,隐藏于暗处的那一双眼,甚至好几双眼,好像芒刺一样盯得他浑身不自在,宛如人走夜路,总觉得背后有什么异物飘飘忽忽的跟随,猛然回头,又一无所见,可是现在的情况和走夜路不同,谷唳魂明白如影随形般蹑于后的决不是什么异物,乃是人,同他一样活生生的人。
这是一条山路,偏僻又崎岖的山路,谷唳魂不徐不缓的往前迈步,风拂衣氅,啪啪有声,周遭却是一片寂静,出奇的寂静。
一阵沙哑苍老的山歌声就这么骤而响起,像一把破锯刮着锈铁,也切开这凝窒的寂静,恁般令人毛发悚然的传扬过来——好难听的嗓调。
谷唳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