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了。”谷唳魂道:“倒是兴致挺好,嘴干成那样,老丈还有力气唱山歌。”老樵夫嘿嘿笑道:“这是怕你走远了,早吆喝又担心惊着你,所以哼唱几句引你注意罢了,唱得不好,尚请包涵,人的年纪一大,嗓眼也起老茧啦!”
孩子仰着脖颈咕噜噜的喝够了水,顺手又把水囊交给了他爷爷,老樵夫也不客气,连囊嘴都不抹,凑进嘴里便灌了个饱。
谷唳魂稳立不动,安详的看着这一对祖孙饮水,表面上他似乎毫无戒心,实则全身真力贯足,劲气充斥流循,四肢百骸强韧愈恒,有若一个饱满的圆球,只要轻轻一触,就会立时弹跳。
交还了水囊,老樵夫道过谢,领着他的小孙子往来路走去,一路走,又扯开那沙哑如锈刀刮锅底般的声调唱将起来。
没有事故发生,仅仅是一对祖孙借口水喝而已,多么平淡的遭遇。
等老樵夫与那半大小子走远了,谷唳魂一扬手抛掉拎着的羊皮水囊,匆匆埋头赶路——他不是嫌水囊脏,而是防备受了污染,江湖道上千奇百怪,什么花样都有,此情此境,他可不能冒险。
秋光萧索,山色除了凄冷寒瑟,实也无什么可观,他一心盘算早早出了山区,赶到下一个站头打尖休歇,如果再赶几程,能够设计擒拿或歼杀跟踪的人,就该弄乘坐骑,也好慰劳慰劳自己足下,直放那阳关大道了。
心里想着事,行走的速度便越来越快,谷唳魂刚顺着山路翻过一道岭脊,已觉得有点燥热,正待扯开襟领透透气,忽然感到腰肋间起了一阵尖锐的疼痒,如同被红头蚂蚁叮咬一口似的,他停下脚步,赶紧扯开衣衫察看,这一看,却令他全身汗毛倒竖,心腔子猛然收缩——大约有七八条其色墨黑,细若花针般的寸长小虫,正在往他肋肉里钻咬,这些小虫的前半部已经在墨黑中隐透褚赤,显然是吸吮血液后的反应,小虫在颤蠕钻动,通体茸毛流波似的起伏,形状有点像……有点像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