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任霜白也明白,这块石头的投掷,主要用意在於拦截,并非袭击,投石的对方和他都了解,只凭这块石头是伤害不了他的。
至於投石的人是谁?则易香竹的讯息中早已昭然若揭了。
半山壁间,现身出来的赫然是“掘茔老农”曾剑,他一手拄方便铲,一手叉腰,迎风挺立,满脸俱是肃煞之情。
山路前面的转弯处,“无缘樵子”彭元徐步行出,断掉的左手位置改套以一只铁铸筒勾,右手仍握着他那柄柴斧;每接近任霜白一步,彭元的神情便僵硬一分,及至来到五步之前站定,他的面孔便有如石塑木雕一般了。
任霜白跨骑马背,纹风不动,瘦削的脸容上流露出来的是古井似的深沉与古井似的平静,他知道敌人已经出现,也知道出现的敌人为何方神圣。
死盯着任霜白,彭元的双眼里闪眩着赤裸裸的怨毒,那样强烈的仇恨,浓重的杀机,似乎已能凝结成形,令人摸得到,触得着了。
任霜白反应灵敏,又如何会摸不到、触不着?
须臾的僵寂之后,彭元沙沙的开口道:
“还记得我吧?任霜白。”
任霜白在马上略略欠身:
“想是‘无缘僬子’彭元彭前辈?”
惨厉的一声怪笑,彭元道:
“前辈二字我担当不起,哪有被晚辈砍掉左手的前辈、被晚辈送进鬼门关的前辈?任霜白,你是我们兄弟的白无常。是我们兄弟的收魂使,前辈免了,我们倒该尊你一声夺命小祖宗才是!”
任霜白干涩的道:
“当日情势,我亦是迫不得已,若非三位前辈过于相逼,便不至发生那等恶果,我但求自保,决不是有意伤害二位前辈……”
彭元语气生硬:
“大错已成,现在还说这些,不嫌无趣?”
任霜白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