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堆人物传记的合订本,而这些传记,又多半取材于该人物的墓志铭、行传、家谱之类的一面之词。以致数千年来,墓志铭在中国文学史上,占重要的地位。凡是善于阿谀死人的作家如唐王朝的韩愈,都享有相当地位和相当财富。墨索里尼的儿子在纪念他父亲的文章中说他父亲。“喜欢古典音乐,看见我开始弹钢琴时,非常高兴。他为人极为和蔼,对人更是温柔。”我们不认为墓志铭、行传、家谱之类所提供的资料,全都比墨索里尼的儿子所提供的,更为可信。所以,我们在采用正史资料时,都一一加以判断。
三
意不尽而言不能不尽,最后,我愿述及我对丛书处理的愿望。我虔敬地把第一部《中国人史纲》献给孙观汉先生。第二部《中国帝王皇后亲王公主世系录》赠给梁上元女士。第三部《中国历史年表》赠给陈丽真女士,用以表达我无穷的谢意。
我和孙观汉先生——这位世界闻名的物理学家,迄今还没有见过面,但我集合全世界感恩的言语都表达不尽我的内心。像我这样渺小的人物和离奇的遭遇,不过是大时代中的一粒灰尘,随风飘荡,微不足道。但孙观汉先生,亘古以来,却只此一人。有人把孙观汉先生比为左拉,但孙观汉先生比左拉更伟大更艰苦。他像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为营救一个从未见过面的朋友,付出他的眼泪,尊严、时间、金钱和健康,而且十年如一日。更主要的是,他的道德,勇气,不仅是为我一个人,而是对祖国一片丹心和对人类一片爱心。西方有句谚语说:“为朋友死易、找到一个值得为他死的朋友难。”而我找到了,这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光荣。苍天可鉴,为孙先生,我死而无恨。
我和梁上元女士相识时,她还是一个发与耳齐的女学生。她第一次给我写信,那么流畅和那么有深度,使我震惊。可是九年零二十六天之后,她到台北飞机场接我归来的时候,已是大学教授了。年龄、知识、智慧和社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