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拳的同学立刻跳起来,夹着屁股翘着脚尖嗷嗷的叫。
我是玩石子和弹珠的高手,别的游戏就无法参加,只能在鸡窝旁看他们跳房,玩骑马打仗。山东小孩喜欢打架,所唱童谣充满粗犷豪迈。小孩站成两排,一个走出来叉腰喊道:
高粱叶,
当大刀,
你的兵马尽俺挑!
另一排也站出来一个小孩,高声喊道:
关老爷,
扛大刀,
管哪营里把俺挑!
双方齐呼急急令,杀,两个小孩便单腿蹦跳着扭打起来,输了的一方要做另一方的马。
我站在鸡窝旁,正午的阳光之下,我的影子象一小堆垃圾,那一刻,连我的影子都不象我,更不用说我的灵魂。
女孩子玩的游戏比较文明。跳皮筋,砸沙包,还有逮老鼠。逮老鼠类似于丢手绢,也是围坐成一个圈,拍手唱着歌谣:
老鼠老鼠一月一,啧咂,猫来了。
老鼠老鼠二月二,啧咂,没逮住。
老鼠老鼠三月三,啧咂,还有哩。
老鼠老鼠四月四,啧咂,跑远啦!
时间在她们眼里变的很有诗意,一圈就是一月。很快她们学会了过家家,锅碗瓢盆树根菜叶摆了一地。胡豆把鼻涕抹在鞋帮上,嬉皮笑脸的凑过去问叶子,孩子有爹了不,需要个挑水的不?(看这小孩小嘴油的)叶子说呸,跳着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她捧着小脸想了一会,抱起地上那两个头的泥娃娃跑过来,她捂着我的耳朵悄悄说,你才是这孩子的爹。她对我一笑。
这一笑,让我感动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