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轮到我了!
游累了,我昏沉沉的睡下。不知过了多久,似乎五百年,一千年。醒来,我萎缩成一个婴儿,躺在垃圾堆里。
陶婉出事那天就死在了产房里,她流了很多血,把我染红了。当时戏子躺在外科病房昏迷不醒,大夫便对邻床的柳青说,大的死了,小的也快死了,你要不要看一眼。柳青的脑袋嗡嗡的响,胸部一阵阵疼痛,他说不用啦。我和陶婉被送进了太平间。几个医生看看我的小样,听听我的心跳,都断定我活不了。从太平间到垃圾堆,这中间还有很长的路。我的脚先天性的残疾,我生来又不是天使,没有翅膀。我为什么会在垃圾堆里呢?
后来,太平间又丢失了几具女婴,医院调查了此事。看守太平间的老头说,谁偷那,不是有病就是残坏,没人要。过了几天,医院把老头喂的一条狗砸死了。老头对别人说,狗得了狂犬病,其实他知道狗犯了什么错。(汪汪汪!)
下辈子我愿做一块骨头,感谢那条狗。
我满身血污一动不动,我的脚象鸡爪子。周围的人以为我死了。周围的苍蝇知道我还活着,它们围着我的肚脐飞舞。突,我的身体一阵轻微的抽搐,紧闭的双眼眼也慢慢睁开了一条缝。围观的人都吓的往后一退。动了,又动了。有人说。
我爹和我娘恰巧在人群里。我娘伸出双手,一边摸索着走向垃圾堆一边说,借光,给俺看看。人们闪开了一条道。我娘摸到了碎玻璃,摸到了纸,又摸到了烂菜叶,终于,她摸到了我。
是个小子。她兴奋的说。
柳青和戏子在县医院躺了三个月。出院后,柳青的脑袋还缠着纱布,戏子拄着双拐。天阴着,他俩的脸也阴着。柳青问我娘孩子哪来的。我娘说,捡的,垃圾堆里捡的。那天,风吹着电线,呜呜的。俺一摸,好家伙,扎了俺一下,又一摸,就摸着他了,臭烘烘的,身上没一点热气,回来俺就叫俺男人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