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岂料张宇压根没有理睬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伏寿:“敢问皇后陛下,圣上如今究竟身在何处?”
这轻轻的一句话,却让屋子内顿时被一层看不见的寒霜盖满。伏寿和刘协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都有些慌张。伏寿凤眼一立:“张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只想知道,陛下何在!”张宇倔强地追问着。
“太放肆了!”伏寿霍然起身,声音有些恼怒,“你也是老臣子了,居然夜闯寝殿,口出谰言!该当何罪?”
面对伏寿的威压,张宇双臂撑地,两肩高耸,如同一只苍老倔强的卧虎:“老臣侍奉陛下迩来一十八年有奇,自问尽心竭力,从无疏失。从雒阳至长安,从长安到许都,一路颠沛,从未有须臾离开陛下……”
陡然间,张宇猛地抬起头来,双目泛着血丝,如电目光直直射向刘协:“如今屋内之人,虽然容貌与陛下九成相似,但绝瞒不过老臣这双老眼。他,不是大汉的天子!”
仿佛一声炸雷在屋中爆裂,伏寿身躯一晃,脸色霎时雪白。
刘协畏怯地偏过头去,忽然间看到伏寿的右手正在慢慢伸向床榻。枕头下是一把铁刺,看来伏寿已经动了杀心。这个老太监已经触摸到了事情的真相,如果不能第一时间制住他,他只消放声那么一嚷嚷,就可以惊动外面的人。那样一切就全完了。
刘协自忖,以自己的身手加上伏寿配合,这个老太监绝不是对手。到时候治他一个妄图弑君的罪名,也能勉强遮掩过去。
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一个莫名声音在心中响起。不知为何,刘协想起了在温县山中那头被自己放走的母鹿、那名无辜被杀的车夫、做自己替身的年轻尸体和杨俊断掉的一只手臂。
“为了遮掩自己的身份,究竟还要死多少人……”他用细微的声音喃喃道,双眼凝视着张宇那张丘壑纵横的老脸。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