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都混熟了,这回调职回来,宅子是老的,守门的也是老人,倒不是他相熟的那几个了,既要长来长往,那还得混起来,不说旁的,若不是他头回来带着这许多礼,门上人也不放他进去,不替他通报。
门子常见这样的人,家里进进出出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既吃了请,那便跟明月透个底儿:“你呀,明儿再来,进去的这个回回来老爷都得谈上半天一天的,还得留了人用饭。”
若是谈得兴起,哪里还轮得着明月,他笑上一声,说两句多谢,把门子买回来的馄饨吃了,又还折回去,等是要等的,不等怎么显得出诚意来,一直干坐到中午,里头还没有要散的意思,丫头给他添的茶也不敢喝了,点心各各用了一半,坐在厅上百无聊赖,扎起马步来。
看着是坐着,屁股却没落到凳子上,腿上的肌肉崩得紧紧的,冬天在堂屋里竟出起汗来,自己跟
自己较劲,里头的薄衫湿了一片,额上也沁出汗来,小丫头子来添茶,瞧见了轻轻一声“呀”。
转身就进去报给了吴夫人,吴夫人知道丈夫有意把女儿配给他,心里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个文静的,还真不能嫁到文官家里去,她爹从小把她惯坏了,几岁大的姑娘就骑了马,性子越玩越野,真要她嫁到别个家里去收骨头,吴夫人怎么能舍得。
可再怎么也不能是明月,不欺少年穷,穷些也不还罢了,这就是个孤寡人,家里没有半个能帮衬的,女儿进门连个能指点她的都没有,这孩子身上带着野性,上头没人压着两个猴子还不翻天了。
丈夫这主意也是有道理,怕女儿嫁了人受婆家的搓磨,哪个当媳妇的不得受点委屈,她自己也是一样的,出身比不上吴家,家里又遭了难,若不是丈夫受了伤,伤了脸面,又和离过一回,哪会娶了她进门。
想一想这些年都没孩子,前头那个连着生了几个儿子,吴老夫人心里头不高兴,也是人之常情,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