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神色恹恹,宋荫堂咳嗽一声,到底说了:“表妹也不必忧心,上头已经有了人选了。”
他岂会瞧不出来叶文心不愿意入宫,说得这一句,叶文心心口一跳,宋荫堂不好再多说,摇一摇头,执杯敬她一杯酒。
叶文心先是不信,跟着又将信将疑,在她心里父亲是说办甚事就能办到的人,扬州地界上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儿,家里这样富,官声还能这么好,又是孝又是贤,人脸上比佛脸上镀的金都多,他实打实说要办的事,怎么会办不成呢。
叶文心还是不乐,宋荫堂却当她是将要离家的缘故,许诺了会照顾叶文澜,又道:“表妹回来的时候,正是五月节,到时候,我叫人预备你爱吃的粽子,你喜欢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答他的不是叶文心,反是叶文澜:“姐姐喜欢甜口的,一指长的小粽子,每个里头都裹上蜜豆,馅儿塞得足足的,她能吃上一串。”一串也不过五六只,可叶文心脾胃弱,怕积食,五六只已经很多了,宋荫堂点了头:“我知道了,必给妹妹备下。”
叶文心露出些许笑意来:“那我就先祝表哥金榜提名,连中三元了。”
这雨断断续续下了整夜,院子里头新发的花蕾给打落了大半,叶文心一早就醒了,她夜里就没睡踏实过,半梦半醒,只道天已经大亮了,外头天还暗着,她披了斗蓬,打开窗户,看着竹叶上滴滴沥沥的水珠,一直站到天明。
天虽晴了,看着还是低沉沉阴恻恻的,也不知甚时候就要打下另一场雨来,叶文心的东西一早就装上了车,宫里的领事太监早早就在问明了叶家姑娘客居在宋家,说定了日子,一大早就来接人。
宋老太爷的官位摆着,叶家在扬州又富得流油,那太监捏着个十两的大红封,自然眉开眼笑的在堂前等着。
玉絮几个红了眼圈,石桂也一路跟在叶文心身边,她披了一件大斗蓬,身上穿着厚袄子,拜别了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