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娘看看石桂,她舔舔唇冲着白大娘跪下来,就像过年拜年似的,她年年过年都要来,石家夫妻没告诉她为甚,只说小时候白大娘救过她的命,叫她一年来磕一回头。
她又给白大娘磕了个头,直起身子问:“大娘,我能值多少钱?”白大娘一时语塞,石头打蝗的时候伤着了,可便是不伤,城里也不缺那许多短工。
家里的破瓮儿见了底,请不起大夫就先买了膏药贴着,这个哪里得用,伤了一个劳力,一个女人要怎么支撑家里,秋娘愁的合不上眼,偏这当口上,喜子又病了。
石桂想了许久,村里也有来买童养媳的,可那日子绝不好过,倒还不如出去做工,求了白大娘,自卖自身,就跟村里刘家的女儿一样,卖出去当丫头,家里富馀了,再赎她出来。
“大娘,我想好了,不签死契,就签活契,我签十年。”村里头少有买卖人的,可既有就能打听出来,有签三年的那是短工,签五年十年的才是长工,当丫头的,短了别个也不要她,八年十年,给的钱不比卖断了的多,可有了这些钱就能挨过来。
白大娘眼圈都红了,看她一个人上门就知道家里且不知,摸了她的头:“桂花啊,知道你孝顺,可这外头再不比村子里,卖出去那许多,就回来一个刘家的,日子不好过。”
石桂咬了唇:“我省得。”再不好过也得过,眼前这坎过不下去,秋娘也快支撑不住了,家一倒
她也一样流离失所。
陈娘子碰巧来问,一眼看见石桂,倒多看了她一眼,兰溪村出来的姑娘一个个都皮子雪白,光这一样就顶好些个,眼前这个丫头身量小人又瘦,头发还泛黄,可只要养好了,就是个美人胚。
白大娘一把打在她身上:“这一个你不许往那地方带,你挑户大方和善的人家,把她夹在里头当丫环,签个十年,她还出来。”一面说一面眼圈就红了。
石桂给陈娘子